谢姝妤顿住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……”
&esp;&esp;不知是错觉，还是因为他嘶哑的声线，这叁个字听起来竟有一缕沉重。
&esp;&esp;他在梦里对姝妤做了那样肮脏的事情，对她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，现在又惹得她这么生气。谢翎之只感觉整颗心脏都在油锅里煎熬，热油被极度的歉疚和羞愧烧沸。
&esp;&esp;谢姝妤举在半空的手颤了一颤，放下来，她又推了谢翎之一下，眼眸盛满愤恨潮湿，“你死在这儿吧，垃圾，混蛋。”
&esp;&esp;她不愿再多看谢翎之一眼，径自离开。
&esp;&esp;谢翎之站在原处，一动不动，听她的话，“死”在这里。
&esp;&esp;盼着这样做能让她回心转意。
&esp;&esp;“咦？班长？”
&esp;&esp;程艺涵走下楼梯，一眼瞧见站在角落里的谢翎之。
&esp;&esp;她小跑过去，“班长，你在这站着干嘛？”
&esp;&esp;谢翎之迟缓抬眸，瞥向她。
&esp;&esp;那眼神阴冷得令程艺涵生生打了个寒噤，“怎么了……班长？”
&esp;&esp;谢翎之淡淡收回视线，“没怎么。”
&esp;&esp;程艺涵远远观察了他一会，他似乎跟谁打架了，裤子上有几个灰扑扑的鞋印，侧脸也有些红肿。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异样。程艺涵暗自讶异于班长这样的标杆好学生居然也会跟人打架，不过顾及他心情，到底还是没问出口。
&esp;&esp;她叁两步蹦跶到谢翎之面前，一扭头，将扎马尾的头绳展示给他看，“我买了那个小雏菊头绳！怎么样？好不好看？”她满怀期待地问，一双眼睛亮着星星一样的光。
&esp;&esp;谢翎之静静看着那朵塑料做的鲜亮小雏菊，说：“不好看。”
&esp;&esp;程艺涵面容僵住，难以置信地望向他。
&esp;&esp;谢翎之漠声道：“你长得就很丑，戴什么都不好看。”
&esp;&esp;程艺涵哭着跑了。
&esp;&esp;她的哭声可比昨天矫揉造作的声线真实多了。
&esp;&esp;谢翎之听着那声音渐渐飘远，沉郁的情绪总算有了个破口，宣泄出少许浊气。
&esp;&esp;有种释放般的快感。
&esp;&esp;——他将他的疼痛一部分转移给了那个无辜的女生，他刚才说的那两句话或许会在那女生心底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，但他觉得这根本算不得什么。她都没体会到他痛苦的十分之一。
&esp;&esp;自娱自乐且幼稚的报复过后，是无尽的空虚。
&esp;&esp;谢翎之空无地凝望房檐，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
&esp;&esp;兴许也是因为，他完全不敢去想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谢翎之一上午没回教室，班主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，到处问有没有人看到他。
&esp;&esp;程艺涵趴在桌上不回答，班上其他同学给出的口径则相当一致——谢翎之跟他妹妹走了，至于走去哪儿就不知道了。
&esp;&esp;班主任于是去了谢姝妤的班级，问她谢翎之的去向。
&esp;&esp;谢姝妤被她问得发愣。谢翎之还没回班？
&esp;&esp;她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。
&esp;&esp;跟班主任说了声会把谢翎之找回来，谢姝妤独自跑去了先前暴揍他的地方，发现他果然还杵在那。
&esp;&esp;炎炎夏日的，这一片又没有空调，谢翎之虽然没被太阳晒到，但也热得唇色发白，额头挂满细密的汗珠。
&esp;&esp;“谢翎之，你站在这儿干嘛？怎么不回班？”谢姝妤不解道。
&esp;&esp;见她来了，谢翎之眼睛一亮。
&esp;&esp;“在等你。”他柔声说。
&esp;&esp;“等我？”谢姝妤更不理解了，“你等我干嘛？”
&esp;&esp;谢翎之试探着伸出手，牵住她的小手，小心道：“等你消气了，原谅我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谢姝妤被他弄得什么脾气都没了。
&esp;&esp;她别扭地想抽出手，却被谢翎之看出神色里的松动，攥紧了五指不肯放。
&esp;&esp;谢姝妤索性也由着他牵了，“好了，我原谅你了。你快回去吧，老师都着急了。”
&esp;&esp;谢翎之盯着她的脸，反复确认道：“真原谅我了？不生我气了？”
&esp;&esp;谢姝妤鼓鼓嘴，“……也没有彻底原谅吧，你还得给我道歉，听我的话给我补偿，我满意了才会原谅你。”
&esp;&esp;谢翎之松了口气，笑道：“行，都听你的。”
&esp;&esp;他这才跟在谢姝妤屁股后面，一起回了班。
&esp;&esp;谢姝妤要求他做出的补偿是，跪在床上给她骑马。
&esp;&esp;彼时已算人高马大的谢翎之就这样跪伏在床上，任由妹妹骑在他后背，拍着他宽厚的肩喊“驾”。
&esp;&esp;“喂，快点！”谢姝妤两腿夹着他的腰，不满于他慢吞吞的速度。
&esp;&esp;谢翎之无奈道：“床就这么大，没法快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管！快点，再快点！”谢姝妤扑腾着腿催促，穿着雪白棉袜的脚丫悬空乱晃，一下一下踢着他大腿，
&esp;&esp;谢翎之只好驮着她加快速度往前爬。
&esp;&esp;这其实是一个十分羞辱的姿势。
&esp;&esp;但她穿着及膝的连衣裙，娇嫩的大腿内侧和丝薄内裤毫无防备地贴在他背后、腰侧，每动一下，都带来一阵软滑的摩擦感。
&esp;&esp;谢翎之低垂着头，仿佛深受屈辱，指根却爽得微微颤抖，耳尖红热发烫。
&esp;&esp;脚心感受着他气喘的胸膛，谢姝妤以为他累了，俯身勾住他的脖子，凶巴巴问：“你以后还敢不敢拒绝我再去找别人玩了？”
&esp;&esp;谢翎之顺从道：“不敢了，哥哥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，我保证。”
&esp;&esp;谢姝妤趴在他背上，声音依旧凶得有些奶，但也多了些寂寥的委屈，“臭哥哥，你不许不听我的话，你是我的东西……我的哥哥。”觉得说“东西”似乎不太好，谢姝妤又补上一句。
&esp;&esp;被孤立的那段时间让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，她什么都没有，也什么都抓不住。谁都可以离开她，妈妈，爸爸，同学，同伴……他们都会变，他们都会走。
&esp;&esp;只有哥哥不会，他永远都是她的。
&esp;&esp;从人到心，全部都属于她。
&esp;&esp;这个念头根深蒂固地扎在心里，谢姝妤从